希世珍宝

你好,我是杨舟。
很高兴认识你。

[南柯一梦]鸣潜

南柯一梦  
严争鸣x程潜
南柯一梦,成语。形容一场大梦,或比喻一场空欢喜。




严争鸣的生辰要到了。

在外漂泊那些年总是颠沛流离,节衣缩食,能省则省。

更兼之那时的韩渊渺无音讯,李筠还不靠谱,水坑更是狗屁不通,严争鸣只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分割开来,一部分用来扛这摇摇欲坠的师门,一部分用来寻找几乎可说是毫无踪迹的韩渊,剩下的那一点在无人处时将回忆再翻出来怀念。严争鸣更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折腾了。

后来虽然带着程潜回到了扶摇山,也找到了韩渊。可一直兵荒马乱,没来得及好好过几次生辰,更有天下大小门派不怕死地凑上来讨好严掌门,让严争鸣心烦意乱,好几次都忽略了生辰,只是潦草地吃碗生辰面便算是过了。

直到这几年,各地都安定了下来,各门各派都知道了扶摇派掌门人的臭脾气,再也没人敢上门找死。严争鸣才真正过上了这么多年来的好日子。日日黏着程潜,尽管三天两头被程潜不待见。







严争鸣这个人从小就有个毛病,他想要什么,自己绝不说。非要矜持地端着,等人自己揣摩出来他的意思。反正总有聪明伶俐的人在旁边。

可一物降一物,他偏偏遇上了程潜。程潜此人,乃是真真正正一根木头。你若不与他说透,他绝想不出来你想要什么。

只把严争鸣气的,每隔几日都要气冲冲地跑出去,给李筠找一堆茬,再去祸害一通清安居的竹林才消气。

这日,临睡前,严争鸣装作不在意地问程潜:“小潜,你记得过几日是什么日子吗?”

程潜此时已快要睡着了,听得此话,勉强想了一想,含糊道:“不记得啊,没什么日子吧?”

严争鸣一颗提着的心霎时落了下来,震出了满胸膛的郁结之气。

他正要说话,程潜忽然睁开眼,“哦,我想起来了”

严争鸣的心里一瞬间开出了烂漫的花海,装模作样地咳了咳,说“其实没必要那么上心。”

程潜疑惑地道:“怎么能不上心呢,他们村的人都来求两次了,若再不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严争鸣面无表情,只恨恨地盯着程潜。可惜程潜此时早已困得意识不清,根本没有接受到严掌门的怒气,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严争鸣一口气,上不了下不去,正要出去祸害竹林和李筠,程潜忽然动了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喊:“师兄。”

程潜声音本是清冷而不近人情的,但此时的他带着一点睡着时的迷迷糊糊和只有对着亲人时才有的一丝撒娇的意味,就像是一只只有对着亲近之人时才会把指甲缩进去的猫爪垫子,不轻不重地恰好拍在严争鸣心上最软的地方。一下便把严争鸣的一腔怒气拍成了一些缠绵而氤氲的情愫,他摸了摸程潜的脸,再想起那没有程潜的百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罢,人在就好,还能奢求什么呢?人,最忌贪得无厌。

可到底心有不甘,严争鸣第二日走出清安居时便是一脑门子官司。想要去竹林,却又不想让程潜知道自己心里的弯弯绕绕,想要再找李筠的茬,可李筠这几日不知又研究什么,一个人躲在屋里,连严争鸣都要吃闭门羹。

而扶摇山上剩下的人更是各自有事,除却程潜,严争鸣一时之间竟一个人都找不到。

严争鸣一腔的怒气憋着心里,又不舍得对心尖尖上的人发,到最后,便一个人去后山闭关了。








又过了几日。

眼看严争鸣的生辰就要到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带着服侍他的一群侍从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清安居。

还未进门便听见了水坑咋咋呼呼地喊声。

严争鸣想起闭关这些日子,程潜来的次数很少。不由哼了一声,拉着脸走了进去。

水坑正在叽叽喳喳地给程潜描述她在妖界降服了多少妖,忽的觉得背后一凉。多年来的直接让她唰地一下抽回了拉着程潜袖子的手,转过身低眉顺眼地喊:“大师兄好。”

严争鸣瞥了她一眼径直坐下了。

水坑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看见了刚刚她拉着程潜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问:“外面的竹林怎么成秃瓢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水坑此鸟,不愧是严争鸣一手带大的,连戳人痛脚的本领都一样强。

被戳中死穴的严掌门冷笑一下,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想拔毛装饰一下?”

水坑的脸刷地白了,刚要叉腰对着严争鸣一顿跳脚,忽的想起自己理亏,手往后面的鸡毛掸子上一捂,扭身跑了。

程潜:“……”
程潜头疼道:“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嘛非气她”

严争鸣停止了阴阳怪气,理直气壮道:“我好不容易闭关一次,你怎么不知道去看看我”

程潜:“……”

修行之事,本就要清心寡欲。严争鸣本就有心魔,再加上身为剑修,一步差池,便是万丈深渊。他哪敢去见。

可看现在的严争鸣不依不饶,怕是不给个解释说不过去。程潜看着他灼灼的眼光,沉默片刻。一闭眼,亲了上去。

程潜本身体温偏低,嘴唇便是柔软而冰冷的。可这一点冰冷却恰好能激发出严争鸣内心的一点邪火。他手往程潜后脑勺上一盖,不由分说地压了上去。

半天后,严争鸣从房里走出来,神清气爽地宣布晚上要给水坑办个接风宴。







又是一眨眼功夫,严争鸣的生辰便到了。

清晨起来,程潜便拉着严争鸣出去。

刚刚踏入后山,四处便光芒大盛,严争鸣的剑气还未发出,自己硬生生又压了回去。

他看见了。

看见,那日的海天一色,水坑还在哇哇大哭,韩渊和李筠看着方向,程潜低头手足无措地哄着水坑:“师妹不哭,我们回家了。”

看见,后来在荒草丛生的严家前面,他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身后的程潜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看见,数十年的颠沛流离间,他们开始慢慢脱胎换骨,长大成人。逐渐摆脱了少年意气,眉宇间也有了成年人的沉稳。

看见,后来的山庄,在月光下。程潜忽然吻住了他的嘴,而后在他耳边叹息一般道:“师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四周光芒渐渐弱了,明明只是很短的时间,严争鸣却恍若又过了百年,有程潜的百年。

南柯一梦,一梦百年。

程潜在旁边低声说:“之前我看他们都有定情信物,我也想给你一个。”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可我不知道要给你什么。”

“我又想了想,我最想给你的是有我的一百年。”

“我让李筠做了这个阵法,让你看见有我陪你的一百年。”

“师兄,除了人,我就只有这个能给你了。”

“你要吗?”

“你若要,那就不许还了。”











想看甜的到此为止,下面八十米长刀警告。














警告















警告













严争鸣回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程潜醒了。

他一个人躺着,在千年后的扶摇山上。

天降破晓,扶摇山还是和从前一样。

山色依旧,鹤立枝头,野草萋萋。

沧海与桑田,落在千古未改的细雨微风下,经久不衰的唯有枯荣轮回。①

可人不是草木。

千年已过,该去的早已去了,想去的却去不了。

韩渊死后,南疆暴乱。程潜本要去南疆,临行前,严争鸣骗他喝了一碗药的水,醒来后,他再也没见过严争鸣,也没见过李筠。

他曾想过要死,一个人留在这世间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七情六欲都没了。这人世间的牵挂一个个都去了,再无人同他相依为命,那他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可他死不了,吸收了天地灵气的玉,乃是至宝。更何况他已度了大天劫,想要死,比飞升还要难。

千年以来,他看着这人间轮回,却再也没找到过严争鸣。

严争鸣明明说过:“他下辈子也不会还的。”

师兄,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你为什么只出现在我的梦里。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日,是真的吗?

还是

只是我的南柯一梦,一梦百年?

求你,再让我看一眼。

告诉我,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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